主题: 纪实文学:酒钢第一座十万立方煤气罐诞生记(续三)

  • 孟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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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8/5/21 13:06:44
  • 来自:甘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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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要求。老工人郁德茂创造了一次切割破口的方法,大大提高了功效。七个火焊工硬是用割枪,一条边一条边地切制了二百五十五多吨钢板,而且质量不比刨边机刨出的差,这就是放在现在,也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煤气罐能不能顺利升降,就看四节罐体上的一百二十八根导轨的平行弯曲度是不是准确,导论间隙是不是合适,有丝毫差错都会卡壳,煤气充满了罐体升不上去,缺气时罐体降不下来,甚至酿成重大事故。
        工厂里有句话“紧车工,慢钳工,吊儿郎当是电工”。煨制导轨和安装导轨、导轮这么精细的任务,当然非“慢钳工”莫属。组长陈锦章是个老钳工,曾在白银公司、金昌公司和西宁钢厂等设备安装工程中立下过赫赫战功。酒钢煤气罐调他担纲可以说是点对了将。导轨由他亲自带人煨制,自然不会出现丁点差错。委托外地加工的导轮一到,他就发现不对,安装了几只后一试,果然不符合要求。因为试升时间已定,退回重做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自己解决。陈锦章亲自上阵,带着几个徒弟做了个简单胎具,一个轮子一个轮子地修理,一锉刀一锉刀地打磨,经过一百多次校正,才保证了罐体准确运行。

                              七

          建造一个钢铁的庞然大物,焊接在煤气罐施工中占了最大的工作量,整个工程下来,光电焊条就用了三十九吨。如果一根一根接起来,可以从北京到天津接个来回还长二十四公里,每个电焊工焊了差不多有五公里。尤其令人赞叹的是,用了这么多焊条,焊条头却很少。这要归功于组长“二老滕”。“二老滕”叫滕传烈,他哥哥叫“大老滕”,是人高马大的铆工匠。哥俩在各自行当里,都是一把好刷子。八冶这样东奔西跑的企业,一家子兄弟姐妹、甚至爷孙几代人都在一个单位工作的很多。为了好区分,几乎都有个外号。那个时代,一家子在一起是好事,可后来企业改制就惨了。一家子都下了岗、都失了业,一下子都成了低保户……扯远了。
          前面说过,电焊组的年轻人占一半还多,特别是女徒工更多。煤气罐这样的工程,不但焊接量大,而且活复杂。平缝、立缝、侧缝、环缝等等,什么焊缝都有;平焊、立焊、仰焊、卧焊、蹲焊等等,什么焊姿都得会;槽钢、工字钢、角钢、圆钢、厚薄钢板等等,各种材料一应俱全。所以,焊工一报到就开始了紧张的练兵。
         有一天,“二老滕”发现徒弟们只顾练习电焊技术,全然不知节约焊条。一根焊条没点几下,手指一松就扔了,半截子、大半截子的焊条到处都是。“二老滕”又心疼又生气,于是他一根一根捡起来,两天就捡了几箱子。第三天早上,他把这些焊条摆在班前会上,搞了个展览,给大家算了一笔账:照这样浪费法,工程干完,国家可能白白损失几十吨焊条。
         那时候,工人还是国家的主人。听了这笔账,大家震惊了,纷纷表示再也不浪费焊条了。团支部还借这个机会,开展了一场练兵竞赛,除了练手艺,还比节约,提出了“把每根焊条烧到最后一厘米”的口号。
         说起电焊,不得不说说党总支副书记孔宪相同志。孔副书记,人矮声高,山东人。如果他不说话,谁也看不出他有山东大汉的基因。
         孔副书记是个以身作则、吃苦在先的好领导。几乎每天晚上,他都要带着机关干部去现场义务劳动。特别是最近,他的家属刚刚转了城市户口,老婆孩子吃上了商品粮。他工作起来更加积极、更有劲头。
         那天下午,他下班已经很晚了,回到家见晚饭还没有做好,随手扯了一张老婆刚烙好的饼就出了门,边吃边吆喝刚从食堂吃完饭的机关干部去现场。
         天色渐渐黑了。几十米高的罐顶上焊花飞溅,像是抖落了满天星斗。孔书记带着大家爬上罐顶,每个电焊工后面安排了一个机关干部。焊工在前面焊,干部在后面用小锤子砸焊皮子。偌大的弧形罐顶上灯光昏暗,钢板还特别滑,焊工一边焊,一边叮嘱后面的人注意安全,别滑下去。小心翼翼地干到十点多,大家才收工各自回家。我回家刚躺下,处里就派人通知马上去开紧急会议。会议室里,烟气腾腾,总支领导、行政领导都到齐了,每个人都不说话,只是闷头抽烟。书记神色异常,十分严肃地叮嘱我认真做好会议记录,每个人说的每句话都不能拉下。
         原来,义务劳动结束后,现场打更的杨师傅去罐里例行检查。手电筒一照,看见黑乎乎的罐底角落里好像有个人翘着腿,仰头睡觉。杨师傅走过去轻轻踢了那人一脚说,别人都下班了,你怎么还睡!那人一动不动。杨师傅往他脸上照照,猛然发现是孔副书记。罐底刚铺了厚厚的一层防腐沥青,孔副书记的头一半嵌入沥青里。人已经没气了。谁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从罐顶摔下来的。
         安全生产是企业的大事。任何时候出了这样的事,都要第一时间分析责任,处分责任人。会上,好半天都没人发言,谁都不知道这个责任怎么负、谁来负。后来,主任沈文行说话了:不管说什么,人已经没了。责任都在我!沈主任说完,我在记录本上记了一句:每个人的眼圈都红了。会议决定,上报总公司,给孔书记家属安排正式工作。事后不久,工程处的主要领导都背了一个处分。
         如果说电焊工让煤气罐长大成了巨人,那么,油漆工给巨人穿上了衣裳。为了煤气罐长期使用,每一寸罐体都要精心除锈、打磨,防锈漆、沥青漆要刷四五遍。工程结束,共使用油漆二十一吨,十一个油工每人刷油将近两吨;刷油面积十三万平方米,按一米宽展开,长度达二百六十华里。
         油工组除了组长赵兴隆外,基本都是梳着小辫子的姑娘,有的还不满二十岁。人们都说,老赵是娘子军里的“党代表”洪常青。这话说得也名副其实,老赵是入党多年的老党员。这帮娘子军还真厉害,无论是爬进四层罐与罐中间刷罐壁,还是下水刷罐顶,或是爬高刷顶梁,她们都不怕危险,一丝不苟,该刷几遍就刷几遍。她们的口号是“不漏刷一遍,不漏刷一刷子”。
         罐体之间的壁板要求刷两遍环氧酯膠液、两遍环氧沥青漆。这两种油漆毒性很大,呼吸后会引起恶心、头晕,甚至麻醉。特别是在只有一胳膊宽的罐缝里,刷漆时熏得人站都站不住。没有通风设备,没有防毒面罩,姑娘们只能用药棉堵住鼻子,从这头钻进去刷一阵,就赶紧从那头钻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再钻进去刷一阵。后来只要说起来,“党代表”总是连连摇着头说,那真不是人干的活,过后想想,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扛过来的!
         煤气罐完工前,水槽里装满了水,水深超过十米。姑娘们要乘上自制的小木筏,进入黑洞洞的罐内,一手紧紧抓住拱梁,一手拿起油漆刷给罐顶里面刷防锈漆。姑娘们个矮,刷罐顶都得翘起脚跟。木筏晃过来晃过去,稍不留意就会掉进水里。
         顶梁长六十四米,只有一巴掌多宽,十几层楼高。风大的时候,顶梁自身都颤悠悠的。别说爬上去干活,看着都眼晕。姑娘们不但爬上去,还得一手提着油漆罐。不但刷上面,还得歪着头刷侧面,头探下去刷下面。下面的人看着,都替她们捏一把汗。写煤气罐总结时,我去她们组采访,问她们怕不怕,姑娘们红着脸异口同声地说,咋不怕呢,刷一刷子心就咯噔一下,再回头看看安全带,就怕安全带不小心脱落了掉下去!
         我问“党代表”怕不怕,他倒是说出了姑娘们的心里话:“如果心里想的总是自己,就是一马平川,腿肚子也会发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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