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 拯救民勤系列报道之追忆——梦里水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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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06/5/17 20:4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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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背牧歌 水乡泽国成为遐想

  翻开民勤县地图,很多地名都带有“湖”、“河”、“圈”、“井”、“坝”五个字眼,仔细琢磨一番,其实这五个字都相互关联,每一个字都可追溯一段历史,一种背景。 
 
  
 
最为人熟知的柳林湖、青土湖等地名已经湮没于历史的长河,徒留着一个优美的虚名,取而代之的是荒漠与农田。今天的石羊河中游地区,有的地方已成荒漠,但名为“湖里庄”、“湖沿庄”、“湖底庄”等的村名多达40余个。石羊河下游民勤湖区的沙窝碱滩中,也有很多以“湖”命名的地方,如麻茨杆湖、东麻岗湖、调元湖、马王庙湖、车头湖、东湖镇等,如今这些地方都名不副实了。在今天看来,这也许就是民勤人对这片绿洲的历史的一种记忆吧。

  地名嬗变演绎泽国沧桑

  湖泊已随历史而去,带有“河”、“泉”等字眼的地名也在逐渐消亡。在地图上,记者只查询到了泉山、新河、夹河等极少数带“河”、“泉”字眼的地名。从碧波荡漾的湖泊缩变为河、泉,这种变化何尝不是民勤古泽国消亡的历史。

  千百年的湖泊圣水滋养着民勤绿洲上丰茂的水草,也孕育了它光耀华夏的游牧文化。早在两千多年前,民勤就已是匈奴休屠王的游牧之地。沿袭至今,我们只能从那些带有“羊圈”、“牛圈”的地名中感悟。从民勤县城出发向南行进,一路可经的地方多与“圈”有关,有宗家牛圈、赵家圈、唐家圈等。经过这里时,发现很多地方已被沙漠吞噬,一片荒凉,曾经的马背牧歌场景只能变成遐想。

  新版的民勤地图上,还有很多带“井”的地名。这些“井”遍及民勤县城周围的沙漠、戈壁,如由西向东依次有徐家井、半腰子井、红果子井、板滩井、小井子、赵家沙井、北石榴井、袁家锅头井、马家井、九个井、西河井、白土井、下八浪井、黄家井、四院井、青沙窝井、甘草秧井等等,地图上反映出来的约40个。在历经了“湖”、“河”、“泉”的缩变之后,“井”成了民勤绿洲生命之水的最后一方汲取地。

  此外,民勤绿洲上以带有“坝”、“闸”、“渠”等字眼命名的村、乡、镇名比比皆是,其大多为历史沿袭而来的古称。如大坝、六坝、小坝、东坝、头坝、泽家闸、六闸口、西渠、中渠、东渠、外渠等等。由这些名称可以看出民勤河渠密布,水系纵横,同时也透视出了历史上兴盛的农耕经济。

  一个字,一个地名,一段历史,一种关联。民勤千百年来地名的嬗变,演绎了这片绿洲从水乡泽国沦为荒漠戈壁的巨变,讲述了潴野湖从浩瀚逐渐消亡干涸的千古绝唱。

  亡湖之殇与缺水之憾

  历史是无言的,就像方块文字定格在了史书里静静地等待后人去读。民勤历史上湖海的波澜壮阔留给今人无尽的遐想,同样也是伤痛。如今的绿洲民勤,泽海不再,湖泊干涸,维系生命的枯井也一天深比一天,曾经以水为荣的子民已沦为生态难民,一批又一批地背井离乡。

  40多年前,随着红崖山水库的建成,民勤的最后一处湖泊——青土湖断了“奶水”,没有维系多久就完全干涸,民勤的湖海之梦完全破灭。湖干涸之后,滋润的湿地成富庶的沃土,人们违背自然规律滥垦滥牧,农耕经济导致地下水逐年下降,40多年后的今天,很多地方已成不毛之地。

  今年4月,记者又站在了民勤城南的南马湖中。南马湖东北方向不远处就是著名的苏武山,相传是当年汉中郎将苏武牧羊的地方。千百年前这里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广袤草原,山下的“羊路”这个地方相传是中郎将的羊群在草地上踩出的羊肠小道。早已枯竭的南马湖虽地处民勤绿洲的腹地,但依然没有摆脱风沙的骚扰和缺水的困惑。

  在采访中,有关南马湖碧波荡漾的传说,记者听到了许多,但满眼的沙丘却让记者难以将二者关联起来。在当地一些老人的记忆里,几十年前,南马湖就已经干涸,但地下水非常丰富。那时浇地没有水渠,村民们就在自家的地旁边挖个一米多深的大坑,然后把坑里的水打出来浇地。有时上地劳作走渴了,在地上随便挖个小坑,清冽甘甜的泉水就喷涌而出,用手捧起即饮。随便的一个小地震,地上到处开口冒水,很多地方因水太多,庄稼都长不活。如今,田地边一米多深的地方,再也挖不出水来,就连沙土都是干的。以前10米深的井如今打到了百米深,水味变涩了,三五户人一口的井如今变成了20多户一口,有时还要排队用水、浇水。在南马湖的深处,腾格里沙漠的风沙长年肆虐,疯狂地吞噬着良田黑土。历史总是伤感的,这片土地上百十年前还以水为荣的子民,如今最大的遗憾就是缺水。缺水,使他们的家园和他们的嘴唇一样开始干裂、憔悴!


美丽的南湖

 

 

世界太不良,还是去放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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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06/5/17 20:5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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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青土湖


消失的青土湖

碧波荡漾 青土湖曾水天一色

   怀着失落的心情和一种心灵的震撼,记者迈着沉重的双腿走下公路,一尺多厚的盐碱在脚下咯吱作响,怎么也不想承认这里就是青土湖。 
 
  
 
白花花的盐碱晃得眼睛发花,努力试探了几次后,心中的悲凉实在让人难有寻找“遗迹”的兴趣,最后记者干脆直起身来,极目远眺,极力想象着这里曾经“碧波万顷,水天一色”的景象。

  青土湖如今名存实亡

  人们常说:“民勤城,没北门”,不是没有北门,而是北门被埋在沙漠之中了,此说法虽有些夸张,但也反映出民勤北线风沙危害的严重性。

  4月25日中午,记者驱车来到民勤县最北面的村庄——西渠镇志云村,这也是民勤县与沙漠接壤、处于抗沙防沙最前沿的村庄之一。听说青土湖距村庄不远,记者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志云村五社的村民丁同仁二话不说,开始发动摩托车,待我们走出其家门时,这个朴实的农民可能担心记者太过失望,不断提醒:青土湖早就干涸了。

  走出村庄不远,摩托车拐上了民左公路,公路两旁满目都是白花花耀眼的盐碱,长在上面稀稀拉拉的梭梭草更增添了无限的荒凉。举目远望,映入眼帘的全是一望无际的沙海。此时的丁同仁已经不说话了,他专注地驾驶着摩托车,很小心地避让着一个个淹上公路的沙堆。记者忍不住询问:“青土湖到了吗?”丁同仁大声回应:“我们正走在湖底上。”

  虽然早就知道青土湖干涸了,虽然早就知道青土湖已经是一片布满了盐碱的“沙湖”了,虽然早就知道上世纪90年代这里被滚滚黄沙掩埋,成为中国第三大沙漠巴丹吉林的一部分了,虽然出发前就得到了农民丁同仁的一再提醒,但眼前的情景还是让记者的心头猛然间涌起了无限的失望、惋惜和感慨,眼前的情景让人很难想象这里曾是碧波荡漾4000多平方公里的大湖,眼前已经没有任何水草丰美的迹象了。怀着失落的心情和一种心灵的震撼,记者迈着沉重的双腿走下公路,一尺多厚的盐碱在脚下咯吱作响,怎么也不想承认这里就是青土湖。丁同仁看出了记者的心思,他边用手拨拉着一些梭梭草边告诉记者:“湖底至今还能找到鱼骨蚌壳呢!”记者刚低下头,白花花的盐碱立即晃得眼睛发花,努力试探了几次后,心中的悲凉实在让人难有寻找“遗迹”的兴趣,最后记者干脆直起身来,极目远眺,极力想象着这里曾经“碧波万顷,水天一色”的景象。

  青土湖曾经水天一色

  历史上的青土湖是一种什么景象呢?青土湖原名潴野泽、百亭海,潴野泽在《尚书·禹贡》、《水经注》里都有过记载,称“碧波万顷,水天一色”,也有大禹治水,到潴野泽才大功告成的传说。它是《尚书·禹贡》记载的11个大湖之一,是一个面积至少在1.6万平方公里,最大水深超过60米的巨大淡水湖泊,后来潴野泽东西一分为二,其中西面的叫西海,也叫休屠泽,民国时改名为青土湖。青土湖是民勤绿洲最大的一个湖泊,曾经碧波荡漾4000多平方公里,水域面积仅次于青海湖,解放初的青土湖也有100多平方公里的水域面积。那里曾经是一块水草丰美的风水宝地,碧水粼粼,水草丛生,湖光波影,水鸟争鸣。

  关于它有很多美丽的传说:相传每当风清月明之际,湖中笙歌管弦,悠扬悦耳,数里可闻。也有的说,青土湖早年有金水牛潜伏于水下,逢天年干旱,它便钻出水面,向四向八方喷洒雨露,使周围水气腾腾,时雨不断,庄稼经常获得丰收。后来,金水牛被外国“长毛子”盗去,于是民勤便陷入干旱的窘境中。另外还有一则流传广泛的传说:当年驻牧青土湖畔的匈奴休屠王在与汉军的战斗中失利,他想率部投降,不料消息走漏,他被另一个匈奴藩王浑邪王杀害,并且抢走了他的祭天金人。他的部众因拒绝成为浑邪王的臣民而一齐投湖自杀。从此以后,青土湖里就出现了奇怪现象,每天晚上湖中就隐隐约约传出唱歌和演奏乐器的声音,歌声非常凄凉,可是怎么听也只能听清两个字:“失我”,“失我”。后来一个有学问的人经过此地猜到了歌的内容,原来是那首有名的匈奴民歌: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失颜色。

  青土湖留在记忆之中

  今年81岁的志云村村民丁全李老人一直不吃鸡蛋,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小时候吃鸭蛋吃伤了。说起此事,老人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他说小时候青土湖就在村边,当时湖水很深,四周的芦苇比人都高,湖边水鸟很多,尤其是水鸭子的天堂,在靠近湖边的芦苇荡里,随处可见一窝窝的鸭蛋,他和小伙伴们一起潜入其中,将裤子脱下来扎住裤管,一会儿工夫就捡到满满两裤管的鸭蛋,他们就在湖边生起火烧着煮着吃,如此吃法让他后来连闻到鸡蛋味都觉得恶心。老人还回忆说,那时湖里的鱼也很多,但当地人都不捕鱼、吃鱼,村子里的狗却把鱼作为美味来享用,狗儿们每天都来到湖边,四处撒欢子叼湖里的鱼吃,吃饱后就顺势躺在旁边的沙窝子上,惬意地晒着太阳。

  今年59岁的丁育江是丁全李老人的儿子,他是志云小学的一名教师。在他的记忆中,青土湖是他儿时的天堂和乐园。丁老师平时喜欢写作,关于回忆青土湖的文章他发表了好几篇。他在《记忆中的青土湖》一文中这样写道:“记忆中的青土湖很美很美……风和日丽的日子,出了家门向北眺望,湖水白茫茫的一片,似轻纱抖动,似薄雾飘荡,有时还会有神奇的海市蜃楼出现。……湖中长满了芦苇,有房子那么高,到了秋天,偶尔吹来一阵风,铺天盖地的芦花似鹅毛飘飞,似雪花飞舞,煞是好看。芦花丛中栖息着很多水鸟,有仙鹤、大雁、白鹅,最多的要数黄鸭。湖中碧波荡漾,鹅鸭嬉戏,鲤鱼翻飞……”面对青土湖如今的场景,丁老师不断地叹息,他这样写道:“几十年过去了,青土湖已是名存实亡,湖中风沙肆虐,‘黄龙’滥舞,然而那水、那草、那鸟却像一幅名画一样,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之中。”

  湖泊的消亡、水资源的严重匮乏还存在更加严重的危机。资料显示,包括青土湖在内的民勤湖区,近年来沙化土地每年以2.3%的速度增加,每年有7000亩土地沦为沙漠。一位民勤的诗人曾在一首诗里假历史老人之口这样警示人们:

  “别忘了,

  三千年前这里还是一片古海,

  三百年前这里还是波光粼粼,

  三十年前这里仍有鸭塘柳林,

  而三十年后,

  三十年后的今天,

  你们却只落得,

  一片荒漠,

  一道秃岭,

  一双呆痴的目光,

  两片干裂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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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草湖 妈妈重温儿时梦

  小时候就常听妈妈讲起她进草湖的故事,那绿色的草湖,时常在我梦里出现……4月28日,当记者再次踏上母亲记忆中的草湖路时,不见了成片的红柳墩,不见了连片的沙枣林,那原本属于白刺、梭梭、毛条、桦棒的天下,如今除了稀少的梭梭还在坚守外,到处都成了茫茫无际的沙海。



迎着风,眯着眼,努力寻找“草湖”的身影,可是,眼前的景象让我失望甚至绝望,映入眼帘的除了漫漫黄沙就是枯死的植被残骸。那连片如海的芦草湖,连同母亲进草湖的故事早已被风沙永久地湮没……

  草湖里草长鸟飞

  外婆家在民勤县收成乡珍宝村,位于腾格里沙漠的边缘,处于石羊河流域的下游。自妈妈记事起,村子里的人年年进草湖铲草的情景给当时还年幼的她留下了深深的记忆。妈妈说:“进草湖可热闹了,家家户户套上牲口赶着大木轮车进沙窝到草湖里铲草,一去就是半个多月,吃、住在那里……”

  在妈妈的记忆中,那时候的沙漠不像现在这样可怕,沙漠里的生态也没有遭到破坏,在沙漠里的低洼处,年年都会长出一眼望不到边的芦苇,那就是草湖。草湖里长的主要是芦草,有一人多高,人走进去见不到人影,草湖深处还有湿地,有飞鸟、野鸭、狐子、野兔、刺猬等野生动物。在沙漠边成片的沙枣树、红柳墩、梭梭、毛条、桦棒随处可见。

  铲草是一年中的大事

  每年农历的七月底八月初,当地的小麦刚收割完毕,人们就开始进草湖铲草,以便储备冬、春两季牲畜的草料。在那个年代,牛、马、骡、驴和骆驼是人们开展农业生产和运输的主要工具。因此进草湖铲草可是一年中的大事。家族大的人家每年都派十几个精壮劳力进沙窝铲草,进去后每家都会圈出一大片草湖日夜铲草,人力单薄的人家就只好圈小一点。

  铲草也是十分艰苦的活,人们先是用铲子或镰刀将湿草铲倒,然后将草铺在沙丘上晾晒,晒干后捆起,因为一个木轮车的承载能力有限,晒干就可以多拉些草。白天人们顶着烈日不停地铲草,晚上又要将晒干的草捆堆。有时遇到下雨天,人们就冒雨铲草,雨太大就躲进由草垛临时搭建的“家”里,但雨水还是会不断地从头顶滴下,又湿又冷的,那情景十分凄凉。

  记忆中的“西瓜泡馍”

  在草湖里,妈妈除了铲草外主要就是帮助大人每天做两顿饭。沙漠里没有锅灶,人们都是用三个石头支起一口铁锅,燃起捡来的牛粪,水则就地取(那时水位高,几铁锹下去就可挖出一个水眼),女人们手脚麻利地做起了白水拉条子和揪面片,但一遇到刮风那可就惨了,锅里、碗里、面里都刮进了沙,面吃起来硌牙。除了中午和晚上的两顿饭外,人们最常吃也最爱吃的就是西瓜泡馒,一个大西瓜用指甲在瓜中间掐一条线,然后双手一磕,瓜就分成了两半,一人捧一半,用红柳棒削成筷子,先将瓜瓤吃掉一部分,再将干粮泡在瓜碗里,瓜就成了现成的碗,蘸满瓜汁的干粮吃起来格外香甜。在母亲的记忆中,草湖铲草最好吃的莫过于“西瓜泡馍”了。

  “不管条件多么艰苦,人们还是能够快乐地劳动,到了夜色降临,人们就燃起篝火,吹笛子的,大声唱的,开玩笑的,划拳喝酒的,热闹得很,那时候人穷但很欢乐……”在母亲的记忆中,进草湖是艰苦的,更是快乐的。

  草铲完后,人们赶着满载干草捆的木轮车,一个接一个地排成浩浩荡荡的骡马队走出草湖、走出沙漠回到了村庄。妈妈说:“那时候的人们从来没有担心过第二年会没有草可铲,也从来没有担心过风沙会吞噬自己的家园。”

  开荒打井破坏了生态

  民勤县双茨科乡关路5社70多岁的石大爷告诉记者,“从小时候记事起,民勤人每年都进沙窝铲草,到后来大集体时期,也由集体安排平均分配进行铲草。直到上世纪80年代,草湖衰退后人们才停止了铲草,从90年代开始,沙漠里的草湖彻底消失了,野生的沙米也少得多了,好多天然的植被也干死了。”提起草湖消失的原因,按石大爷的话说就是“开荒打井破坏了生态,沙窝被人捣反了(惹怒了),风沙开始报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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