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 为了给酒店的一把壶配杯子，他去日本挑了一月（嘉峪关土筑酒店故事系列）

“好，这个流程改变的是很蹊跷的。他给了个模棱两可的说法，但实际这个说法是站不住脚的，第一，任何流程制定的第一原则必须是公开透明，明板明眼，这样无论是对你们而言，或者是对他而言，都相对公平公正，出差错的环节也少。

　　第二，及时的勘察，也可以提高办事效率，今日事，今日毕，与他统一勘察，差别并不是很大。

　　不过这件事你们即使有什么不同的想法和意见，也没什么用，毕竟你们的权限是有限的。”

　　“是啊，当我发现不对后去找总掌柜理论，谁知道他根本都不想搭理我，说这样的决策并没有什么问题，还让我回去好好把货验好才是正理，收的东西都是假货，这个损失不找我承担就不错了。我知道这样回去店就没法经营了，于是据理力争，谁知他最后竟然用例薪来威胁我，我实在没办法，只得灰头土脸的回来。”

　说完给庚生和小周继续添茶，庚生并不喝，继续问他：“您说的不简单。是怎么个不简单呢？”

　　“我发现我们拿过去的东西，和退回来的东西，不是一种东西。”

　　“你是说东西被掉包了？东西难道不应该是现场收货吗？怎么会被掉包？”

　　“原先的流程是必须双方一起进行验收确认的，可是后来随着咱家的生意越来月好，数量渐渐比较大了，戚掌柜说没有现场勘验的时间与空间，所以过去的东西都是拿特定的方法锁住，然后再进行一一进行验收。”

　　“那这个流程开始的具体时间，你能想起来吗？”

　　“这个简单，我一会儿去查查记录就知道了。”

庚生的故事是由当地的民间传说演化而来，是土筑系列介绍本土文化元素的一个重要分支。不知道看官们看的还习惯吗，希望能多多提意见给我。

“他做了一整套流程，先是用庚家的名声打开市场，然后布局其他店铺走阶梯价，分别在低、中、高三端控制行市，这样顾客无论是买哪家，最后最大受益都是咱们。药材这一行，诚心要做的久远，跟饭馆一样，东西真不真，一用便知，我们不可能把药直接卖给病人，这中间有一手大夫，尤其是有名的，宣传到位，疗效好的大夫。他把控行市，切断好货源，逼着这些大夫不得不与他合作，往往都是药材行求着大夫用，打他这儿起，这个位置反过来了。”

　　“逆向思维，这人倒真是个做营销的鬼才。”

　　“这个说法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呢，恕小的愚笨，这些年我也没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少爷能具体讲讲吗，我也学习学习，开开眼界。”

他的目的小人倒是不敢说，可半年后他开始正式接管，不过短短三个月，虽然明面上看不出来，但整个地方的药材行市，基本都是他说了算了。”

　　“他先去各个药铺逛，一是了解行市和各个药铺的经营状况，了解对手，这第二嘛，要成事最终要的是抓住人才，我估计这第二个就跟人才有关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不是也是他挖来的？”

　　“果然做大事的人思维都是与众不同的，少爷一听就明白了，我们可想不到这一层。”

　　“你快别捧了，赶紧往下说。”

　　庚生被他马屁拍的一身疙瘩。

　我打小爹娘就安排我做药铺的学徒，不怕少爷笑话，年轻时我的记性还是不错的，我能在这里做个掌柜，说起来也全是戚掌柜的提拔，所以我对他的态度，实际上是很复杂的，复杂就在他曾经成就了自己，也成就了我们，但现在他毁了自己，也将我们立于危墙之下。

　　“接着往下说，从最头里说。”

　　“是，少爷。那时戚掌柜初来药王镇接手，他并不是直接上任，而是先在此地先待了大半年。

　　这半年他几乎什么都没干，就是在本地的各家生药铺里乱窜。”

　　“喔，此人倒真有些与众不同。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呢？”

有事，停更两天，见谅

“少爷了不起啊，我喝了一辈子这种茶，也想不到少爷说的这些道理，反而是被苦习惯了。”

　　“您也别抬举我，这是父亲以前讲的喝茶的道理，今天在你这尝到这么苦的茶，一时才想起来。”

　　孙掌柜道：“原来是老爷的智慧，少爷家学深厚，得老爷真传，前途无量啊。”

　　庚生道：“唉，我这人不喜欢这些虚的，您有那夸奖我的功夫多给我沏几杯茶就是了。”

　　“少爷莫怪，干我们这行拍马是养成的习惯，您要真让我一下改过来，可不容易哦。”

　　说着又给庚生倒了一杯。

　　“少爷这次来肯定有重要的事情给我交代吧.”

　　“戚星才最近可上你这来过？”

　　“没有。”

　　“戚掌柜最早调任这里的时候，还很年轻。做事雷厉风行，正直不阿，颇有干劲。”

　　“哦？正好，您跟我好好讲讲这个人。”

　　新沏的茶是很烫的，两人均只是吸着喝了一口，却都皱起了眉头：啊，这茶可真苦啊！

　　要知道，这还是加过冰糖的，但奇怪的是，只这一口，就不渴了，味蕾处淡淡的醇香，口齿生津，余味尽是甜意，久而不绝。这种甜绝不是冰糖带来的，而是那种舌苔被苦过之后回归自然的香甜。

　　“这茶好像人生啊”庚生叹道。

　　“这怎么说呢，少爷”孙掌柜好奇问道.边问边继续把水添上。

　　“人生便如这般，不经历些苦难，如何能体会平淡生活的甘甜。回过头来，那些苦，也是回味无穷的。”

水很快就开了，孙掌柜取出一撮茯茶添入，然后拿一根小棍子将茶叶捣进水中。

　　然后拿出3个茶杯，往庚生和小周的茶杯里各放了一块冰糖。

　　庚生道:“这小茶还挺讲究啊，先生怎么不给自己放糖？”

　　“我苦习惯了，加了糖反倒不自在，少爷和周小哥第一次喝，加点冰糖，可以略略的遮挡一下。”

　　第一壶茶开了，掌柜的给庚生和小周各添了半盏道“”“少爷先尝一杯解渴”。

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裹脚布弄下来缠绕在他的眼睛上牵着走，这样还能避免尴尬。

　　经过多方转悠，两人终于来到了微明堂，孙掌柜的见庚生来了，连忙出来迎接，庚生却悄悄摆手，孙掌柜会意，礼貌性的招待庚生进去小坐，他们只是寒暄了几句，庚生示意进去再谈，于是孙掌柜带着庚生和小周来从小门处来到了后堂。

　　“什么风把少爷吹来了，有什么需要小的帮忙的，少爷尽管开口。”

　　“你不忙说事，你这有好茶吗先上来，这一路被这笨蛋给我气的，渴死我了。”

　　小周撇撇嘴，不予置否。

　　掌柜的面露难色：“不瞒少爷说，还真是没什么好茶，只是最便宜的这种茯茶，可以煮着喝的，只是比较苦，少爷要不要来一点？”

　　“茶叶不苦还喝个什么劲呢，煮上。”

　　“得嘞”

　　掌柜的拿出自制的一个小碳炉，上面有一个陶制的粗糙小壶，取开小壶，从炭盆里挑了几块小炭夹入其中，舀了一瓢水倒入。

　“你能不能变成一个正常的小周！”

　　“少爷，我一直都很正经。”

　　“...”

　　吃罢早饭，两人往微明堂走去，没走几步，小周就和庚生说有人跟着他们，庚生小声回：“嘿嘿，就怕他们不跟来。”

　　庚生这一路故意走走歇歇，装出一副悠哉的架势：他们确实要找一个拿的出手的生药铺合作，但是他们好像又不愁没人要他们的东西。

　　有时候明明发现了，要装作没有发现，是极难表现的自然的。尤其这种小周脑筋又比较简单的，他忍不住就会和他们不经意间有眼神的交流，弄的庚生很无语。

　怎么考虑？这事还用考虑吗？咱们都跟着老爷半辈子的人了，他类似于这样的决定什么时候中途去改过？”

　　“唉，真是愁煞人也。”

　　“你也莫慌，现在只能按照原计划继续执行就行了。”

　　段师傅随即沉默了。

　　庚生这边还没有起，客栈已经把早餐送来了。小周好奇：“我们也没有叫餐啊，这是哪儿来的。”

　　伙计答：“小的也不知道，前天掌柜的吩咐的，好像是有别的客人送的。”

　　“小周，别问了，吃就是。”

　　“哦。”

　　庚生也闻到了香味直接下床了。他感觉再不下床小周一个人就能把东西吃完。

　　“我说你这武功和饭量都这么好，为什么就不爱动动脑子呢？”

　　说着把一个包子塞进嘴里。

　怎么考虑？这事还用考虑吗？咱们都跟着老爷半辈子的人了，他类似于这样的决定什么时候中途去改过？”

　　“唉，真是愁煞人也。”

　　“你也莫慌，现在只能按照原计划继续执行就行了。”

　　段师傅随即沉默了。

　　庚生这边还没有起，客栈已经把早餐送来了。小周好奇：“我们也没有叫餐啊，这是哪儿来的。”

　　伙计答：“小的也不知道，前天掌柜的吩咐的，好像是有别的客人送的。”

　　“小周，别问了，吃就是。”

　　“哦。”

　　庚生也闻到了香味直接下床了。他感觉再不下床小周一个人就能把东西吃完。

　　“我说你这武功和饭量都这么好，为什么就不爱动动脑子呢？”

　　说着把一个包子塞进嘴里。

可段师傅还是忍不住说道：“我知道，但老爷做事一向是做3分留7分，不会这么绝的，这次若把卓家逼急了，我担心老爷的安全...”

　　“嘘，小声一些，你说的这些我何曾想不到啊，只是这个战略是老爷定下来的，唉，他为了少爷真的是用心良苦啊。我们也只好先这么办了，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咱们再变换细节上的东西。”

　　“这种事情一旦发生了，局面还怎么扭转啊？本来就是装做不知道设的套，一旦上钩肯定是伤筋动骨的，届时根本无法收回，对方为了面子也不会上门来求，最后延伸成仇恨的概率是极大的。要不你再让老爷好好考虑考虑，要不就咱们想个招，怎么能柔和一点。”

牟师傅问吴心道：“老爷除了让你带人过来和送信，还交代了别的什么事情没有？”

　　吴心道：“老爷还让我去了趟甘州府找了那里的知府赵维德，让我带了封信给他。

　　“这就妥了，老爷办事一向谨慎，他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确了。”

　　段师傅也猜到一二，默默点头。

　　牟师傅吩咐吴心去给庚生带消息，让他于明日卯时到药王庙相见，商量下一步的动作。

　　然后对着段师傅说道：“玉明，咱们俩得抓紧把大宗的药材办妥，时间不多了。”

　　段师傅还要言，牟师傅却直接打断：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这件事，不是你我能够多嘴的，老爷自有他的打算。

小周到安行客栈时，已经过了子时，牟、段二位师傅却担心庚生，也都没有歇息，看见小周独自一人回来，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少爷呢？”

　　小周长话短说将他们下午的经历复述一遍，牟师傅道：“玉明，少爷的安排，你怎么看？”

　　段师傅言道：“虽然这次是第一次和少爷一起出来办事，但我瞧少爷实在是有超脱他年纪的大智慧的，所以他既如此做，必有他的想法，我们静观其便，先办我们的事。其他事情，先让小周和少爷去做，等吴心从老家回来，咱们再一起商议。”

庚生躺在床上想：

　　这老者执意要去送他们的目的是显而易见的。虽是准备的很充分，不管是心里上的还是计划上的，但还是给了他不小的震撼，从目前的线索来看，表面上戚星才好像与这家店毫无关系，但越是这样，庚生反而觉得不对劲。

　　今天已经拿自己下饵了，能不能把大鱼钩上来，那变数就比较大了，一是自己的饵要足够肥，二是设法让对方的警惕性也要打折扣，第三嘛，就是鱼竿要有韧性，不然即便咬上了，他们也没有力气回收残局。

　　今天去探店虽然是之前设想过的，但终究没在大家的计划当中，行动是临时性的，不知道二位先生会怎么想，算了，小周说明情况以后他们肯定能猜到自己的想法，且先这样，先睡觉再说。

　　小周这边等了约摸半个时辰换了套衣服悄然出门，出门的时候庚生已经睡熟，他到前台要了个斗笠带上，他不像庚生是头一回来，相反对药王镇还特别熟悉，于是择了一条僻静小路往安行客栈奔去。

　轿子抬到了镇西头的西沙客栈，这是镇上最好的客栈，庚生和小周短暂致谢后头也没回就进栈了，庚生进来后直接订了一间最好的房，跟柜台要了文房四宝，由小二跟着上楼去了。

　　进的房来，小周一脸疑惑：“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小周周啊，你可真是只适合练武。还是别问了，免得污染了你，我先睡一会儿，半个时辰以后，你去那边报个信，就说我俩在这边住了。出去的时候，对了，出去的时候，别被人跟了。我现在要歇息一下，你随意。”

　　小周点点头，一个人去了另外一个床上打坐。毕竟他最喜欢的，就是一个人打坐了。

小周有些不耐，正要说话，庚生却轻手将他拦下，说道：“如此，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老者并没有带庚生从原路出去，而是从这厅内的一个小小侧门出来，便到了院，后院灯火通明，挨次看见的便有很多仓库，已经亥时过了许久，居然还有这么多人在货！这个老人家显然是故意带他们来的这里，好让庚生相信他们的实力。

　　可他并没有跟庚生再多说话，只是略一摆手，吩咐后院的一个伙计去准备轿子。

　　庚生也不客气，略做道别之后和小周两个人上了这8抬的轿子。

　　“麻烦您，镇西头，西沙客栈！”